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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擁殘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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俏梅聽得寒江雪此言,便一把拉住寒江雪的衣領,故作怒色。

俏梅道:“你剛才說那女的,你想起來了,到底是哪個女的,你和她幹了什麽,想起什麽來了,快說”。

寒江雪笑道:“原來你為這個打我。我是說,前面那隊人中領頭的惡女人,醜女人,就是在金勝曼府邸追殺我的那個”。

俏梅笑道:“原來如此,這還差不多”。

寒江雪突然驚道:“糟了,桃花若在裏面,必然有危險”。

俏梅道:“此話怎講”。

寒江雪急道:“那日我在金勝曼府邸,為了擺脫她們的追殺,便解開那身上的披風,使了一招金蟬脫殼,擋住了她們的視線,才順利逃脫,那披風卻落在了她們的手裏。此刻她們順著那件披風找到這裏來,又有人指認,倘若桃花交不出我來,那便危險了。那軍士剛才在前面,隨便就濫殺無辜”。

俏梅道:“我剛才確實看見一位軍士拿著一件棉布披風來著,卻不是你的那件貂裘大氅啊”。

寒江雪道:“我的,我的當時給了桃花了,桃花便把她的給了我,那上面卻歪歪扭扭寫著一行字,我卻看不懂。想必他們便是尋著那個找到了這裏來”。

此時俏梅醋勁卻上來,斜著眼看著寒江雪道:“原來你和她早就勾搭上了,這些天我不在,你和她好個郎情妾意,如膠似漆,我原來卻算個什麽東西”。

俏梅說著,聲音卻哽咽了,眼淚便淌了下來。

寒江雪便只得摟著俏梅求饒道:“我的好姐姐,好姑奶奶,好祖宗,咱們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,咱們快想辦法救桃花。等以後我把我的心挖出來給你好不好”。

俏梅怒道:“這會子,我有什麽辦法”。

寒江雪便賭氣道:“你不願意救他,也難怪。這天底下的女人,哪個心裏面不裝著一壇子醋。你不去,我去,大不了拼上我的小命不要。她本是個可憐的人兒,偶然認識了我,現在卻因我受到牽連,倘若有什麽不測,卻是因我而死,你叫我如何對得起她,將來如何心安理得的茍活下去”。

俏梅便哭道:“我知道你是可憐她,可是我後天便要和貞玉公主一起去和金勝曼洽談聯盟的事,前面那領頭的女人又是金勝曼的貼身侍衛,倒時必定在場。蕊兒和殘月已經殺了那女人的哥哥,她對大唐人早就懷恨在心,所以貞玉公主才不得已把你和蕊兒一起送走。如今倘若我也暴露了身份,那貞玉公主身邊到時便無人,你叫我如何對得起公主,如何是好”。

寒江雪丟開俏梅,轉身便走。那俏梅忙哭著上去一把拉住,一句話說不出來,眼淚卻如小河水般淌著。

寒江雪道:“你走吧,我不怪你。這都是我惹下的禍,應該由我來解決,和你無關。我不在的日子,你自己要保重”。

兩人正自說著話,只見那一夥軍士拖著老者和桃花便出來。桃花此時已經披頭散發,嘴角流血。

寒江雪一股業火燃起,掙脫俏梅,便飛身閃了過去。那軍士嘰裏咕嚕的說了一通,馬上女子便一揮手,作了個砍殺狀。那軍士便回身一揮劍,把地上的老者給殺了。桃花頓時哭的聲嘶力竭。

那軍士見桃花模樣標致,便上去捏了一下桃花的臉蛋;馬上那女子便怒吼了一聲。那軍士緊忙躬身頓首,轉身便舉劍朝桃花揮來。寒江雪見狀大驚,手中艷骨劍急忙出鞘,一抖手腕,便奮力擲了出去。

艷骨劍如同飛龍出雲一般,眨眼便飛到,卻把那舉劍的軍士一劍穿胸。那馬上的女子和眾軍士大驚。

寒江雪沒等那軍士倒下,便已經飛身趕到,拔出那艷骨劍,一腳便把那軍士踢飛,便連忙去扶起地上的桃花。

桃花此時睜大著驚恐的眼睛,一聲也發不出來,眼裏卻只流著淚。

寒江雪摟緊桃花,泣道:“桃花,我來晚了,都是我害了你”。桃花一言不發,驚恐的眼裏卻有無盡哀愁,突然便狠狠的一嘴咬住了寒江雪的肩膀。寒江雪忍著疼,桃花便放聲哭了出來。

新羅的軍士此時已將兩人圍住,領頭的女子一聲令下,軍士們便挺著長槍殺了過來。

寒江雪眼見十數支長槍刺來,便一揮艷骨劍,把那十數支長槍削斷,又飛身使出一招落花滿天,瞬間十數名軍士便都捂住脖子,倒了下去。

馬上領頭的女子見狀大怒,便飛身來戰寒江雪。寒江雪滿腔怒火,怒吼一聲,一招怒海驚濤,便把那女子的長劍震飛;順勢飛起一腳,卻正中她的胸脯,那女子便被踢飛了出去。眾軍士見狀大驚,便都挺著長槍退了回去。

一名軍士急忙上去扶起那女子,只見她的嘴角滲出血絲,忍不住便狂吐了一口鮮血。

軍士道:“誰奈巧”。

那女子捂著胸脯道:“大唐的刺客,果然厲害。我鐵蘭花今日卻領教了”。

寒江雪怒道:“原來你會說大唐話。那我告訴你,我只不過吃了你們點子飯菜,看了那老女人一眼,你們犯得著窮追不舍,濫殺無辜嗎”。

鐵蘭花怒道:“你這個登徒子,小淫賊。新羅的公主,將來的女王,豈是你能窺探的。你偷看了她的身體,按照新羅的王族傳統,只有殺了你,否則,難道還叫你這小淫賊娶了她不成”。

寒江雪大笑道:“如此荒謬透頂。看一眼便要娶她,那她看了多少天下的男人,又被天下多少男人看過,豈不是人盡可夫了”。

鐵蘭花怒道:“你找死。奇裏噠”。

一群軍士便又挺著長槍圍了上來。此時寒江雪胸口的舊傷卻發作起來。那鐵蘭花見狀,便高聲催促著“奇裏噠,奇裏噠”。

眼看長槍便刺到,寒江雪奮力揮劍,削斷幾支長槍,刺殺了數名軍士,卻再也支撐不住,只覺得胸口欲裂開了一般,頓時豆大的汗珠子從額頭滾落下來。

鐵蘭花冷笑道:“原來你有傷,今日你卻在劫難逃”。

那鐵蘭花說著,便奮身朝寒江雪一劍刺來。

寒江雪咬緊牙,拼盡最後的力氣,使出一招艷骨遺恨,飛身便迎了上去。只見一道寒光如同閃電般閃過,那鐵蘭花持劍的手便被寒江雪砍了下來,鮮血頓時如泉湧般噴射出來,濺了寒江雪一身。

鐵蘭花捂著斷臂,一字一句的道:“好快。這是什麽,劍!”。

寒江雪冷笑道:“艷骨十三劍”。

寒江雪說完,再也支撐不住,回頭看了一眼桃花,兩眼一黑,和著那鐵蘭花一起,兩人都倒在了雪地上。

那些軍士見狀,大驚。良久,幾位軍士忙把鐵蘭花擡了去,另外幾名軍士則上去把寒江雪團團圍住。一名軍士卻把桃花拖走了。

圍著寒江雪的軍士們挺著長槍,卻小心翼翼的圍了上來,見寒江雪躺在地上一動不動,都舉起長槍來便刺。

說時遲那時快,只見一道身影從天而落,舞起數朵劍花,那刺向寒江雪的長槍便都被削斷。接著左砍右刺,便有數人立馬斃命。

眾軍士驚呼一聲,便又連忙散開來。

只見那來人蒙著臉,雙目如電,身材高挑,楚腰霸王胸,長發齊肩,手持一柄長劍。

眾人見來人是位美人,其中幾位軍士竟淫笑著挺槍過來。其他人見狀,便也都淫笑著圍了上來。

來的這位美人卻正是俏梅,她扶起寒江雪來,卻見那夥軍士淫笑著圍了上來,便怒道:“今日姑奶奶卻要大開殺戒”。

俏梅把長劍收回腰間的劍鞘。那夥軍士見狀,哈哈大笑起來,做出各種淫蕩的姿態便沖了上來。

俏梅冷笑一聲,便從腰間拿出龍鱗鞭來,飛身一招蛟龍出海,便把前面一名軍士劈頭打得腦漿崩裂,往後便倒,那血水和豆腐一般的腦漿子濺了一地和眾軍士一臉一身。

眾軍士大驚,轉身便跑。那俏梅追上去左右開鞭,如龍騰九天一般,把那一夥軍士打得鬼哭狼嚎,霎時間,如同虎入羊群一般,便又有十數人命喪當場。

卻說俏梅這龍鱗鞭,是用鱷魚皮包裹著九條金剛絲纏繞編織而成,鞭稍卻可掛一枚鏢,如鞭又如梭,舞起來威力無比,中招者力道直透骨髓,不死即重傷。

俏梅卻待追上去大殺一陣,卻見那前面有一夥人馬飛馳而來。俏梅不敢托大,便轉身去把寒江雪扶起。

寒江雪悠悠轉醒,一眼便看出是俏梅,便道:“我就知道,你還是不甘心當寡婦”。

俏梅怒道:“你死了活該,你以為我當真沒人要啊”。

寒江雪道:“這世上除了我,這樣稀罕你這母夜叉之外,你還上哪兒去找,我這樣可心的花心大蘿蔔”。

俏梅不禁又好氣又好笑,便啐道:“你這不知死活的,這會子還胡言亂語發花癡呢”。

俏梅見前面那匹鐵蘭花的馬還在,便扶起寒江雪過去,自己先縱身上馬,彎腰一提寒江雪的手腕,便把寒江雪扶在自己前面坐下。寒江雪便撲在俏梅的懷裏,低聲道:“救桃花,救救她,別扔下她……”。

寒江雪話沒說完,便又暈了過去。

俏梅用長鞭把寒江雪綁在自己的腰間,一抖韁繩,兩人便騎著馬飛一般的望那西城門奔去。

後面那群人馬見俏梅跑了,便留下數人打掃戰場,另一撥人卻飛馬追來。

俏梅急抖韁繩,一路飛奔,到得那西城門時,那守城門的軍士恰好要關城門。俏梅便抽出腰間長劍,望那城門守軍便飛擲了出去。

那長劍如閃電般飛來,把那守城軍士的軍帽一劍射穿,便又飛著當的一聲釘在那城門上。

守門的軍士們大吃一驚,便急忙閃在一旁。那中劍的軍士摸著頭,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
俏梅的馬來得甚急,轉眼便到門前,眾軍士見狀,哪裏敢上來攔。

俏梅揮手拔下劍,馬不停蹄,便飛馬出得城來,一路往那五裏亭奔去。

那守城門的眾軍士緩過神來,如同大禍臨頭,便急忙把城門關上,拔腿便返身往城裏面跑,如同躲避鬼魅一般,須叟便沒了蹤影。

卻說那起追兵到得西城門,卻見城門緊閉,守城門的軍士卻沒了蹤影,便只得氣急敗壞的打馬轉身回去了。

俏梅一路狂奔,見身後沒了追兵,便把馬放慢下來,緩緩行進著。

此時夜色已深,一輪殘月卻從東方升起。俏梅身後的金城裏一片燈火,卻有誰知道,這金城裏剛剛發生了驚魂的一幕。

俏梅見寒江雪撲在自己的懷裏,還沒有醒來,卻如同受了傷的孩子一般。

俏梅悠悠的道:“不是我的心狠不救桃花,是我根本救不了她。對方人那麽多,兩個人,我只能先救你。你將來若是恨我,怪我,我都無怨言。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好好活著,那怕舍了我的命,我也願意”。

寒江雪此時其實已經醒來,只是傷口發作,動彈不得,便只緊緊的摟著俏梅,撲在她的懷裏。

寒江雪聽得俏梅的一番話,不禁暗自流下淚來。他知道,桃花已經兇多吉少了。自己這一輩子,將背負著沈重的心靈枷鎖茍活下去。

寒江雪的淚水打濕了俏梅的胸脯。俏梅便道:“你醒啦,心裏難過,便哭了出來吧”。

寒江雪只撲在俏梅的懷裏抽泣,那淚水禁不住如瀑布般飛洩下來。

俏梅便把長劍插回劍鞘裏,一只手來撫摸著寒江雪的頭,緊緊把他摟在自己是懷裏。

兩人騎著馬,在夜風裏慢慢的行進著,月亮當頭的時候,兩人便來到了五裏亭外。

只見那一座小亭子依山而建,坐落在半山腰的大路傍邊。此時積雪微化,夜風很冷,俏梅便打馬上得亭來。

來到亭子邊,俏梅把綁縛在兩人腰間的龍鱗鞭解下來,掛在腰間,便捧著寒江雪的臉安慰道:“別再難過了,你若恨我,怪我,待會子你罵我、打我都好。這會子夜風太冷,咱們且到亭子裏暫避一避吧”。

俏梅便先下馬來,又來扶寒江雪。寒江雪擡腳便要跨下馬來,那知剛動了下身子,那裂開的胸口便疼得眼前直冒金星。

俏梅見狀,便過來摟著寒江雪的腰,讓他從馬背上慢慢滑落到自己的懷裏。

俏梅奮力抱起寒江雪,便走進小亭子裏來坐下。幸好這亭子雖建造在半山腰,此時卻背對北風。

寒江雪撲在俏梅的懷裏,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。俏梅把自己的貂裘披風拉緊,又把寒江雪的披風拉來圍住兩人。二人便如同互相取暖的冬鼠一般緊緊相依偎著。

兩人看著五裏亭外的曉星殘月,相擁無語,慢慢的便沈沈睡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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